生
当有生命逝去,便会有灵魂如星般升起,森森然,各就各位。一幅怪诞的永恒底图案便被不断添笔,不断扩张。有的躯体变成灵魂,有点灵魂便成了星,好几克拉闪着青芒的如名字般的星。那或许真的是名字,散发着代表着生命的流光。
栩栩然蝴蝶,蘧蘧然庄周。巴山夜雨,人生如钟。现夜雨又起,未睡,便拭目望去,这雨再看时,已有失儿时的稚幼,视野也随身高的增长变了许多,踮脚于窗看尘世的日子已不在,往事随风。倒眼前的雨与景在人生的徐行下,熟悉又陌生。但见惯的走向生分,向自己不断逼近的未知又开始习以为常。人生路远也长,且艰,但偶尔又感如一瞬。千阶云梯上,将有远游,是好奇的充实,亦或是碰壁的摸爬滚打。向上而招,见云雾缥缈,霭深朦胧。眉头一动,发现已紧锁多时,想起现在本应是不去顾虑那么多的年纪,于是放开思绪任飞,便拨云见月,雨散夜清。
又抬头望去,这自古便称为神话之墟的星空竟是如此浩瀚,大得令人绝望的赞叹。五千年外,指环星云如痴般醉于旋转,五千年前,吾辈祖先与昆仑之上黄河之源濯足。万计的恒星在闪耀,有携青芒的名字之于其中,便如玉子之如戈壁,微不足道,但又如此独特让人找寻。掂起人类的历史称量,又没有这样一斗名字?而于天上之星辉,天文学采不完万分之一,如欧珀玛瑙翡翠蓝宝之流,多如牛毛,却遥不可及。找着找着那些名字,他们在万类之上,定天河之中,纵细微,但又如此特别,他们的光,这生命的光必然受万类之瞩目。“他们献出生命,得到了生命。”这更为耀眼的,结晶于无际星海的永痕的存在。
低下头,看见自己的躯体,算是充满生机的躯体。恍然像是生存的意义。这不同于目标,有异于欲望,同样闪耀着光芒印在脑海挥之不去。我当知生,虽有“未知生,焉知死。”,但死亡总是始终更早与人亲近。那灵魂升起如星的死亡。吾所以有大患者,为吾有身。当我物化,当我归彼荒之于大荒。我归彼芥子归彼须弥归彼地下之水,空中之云。但于死亡形式上所对立的生命,于我生活之路,便有时间于我身中被引燃,于我生长至今的岁年中燃烧,于笔尖燃烧于癫狂癫狂于静如止水中燃烧。当我狂吟,吾所行路途上的苦痛与黑暗当匍匐静听,我的付出我的坚持我的原则应抵挡来自时间的巨火,化为荣耀,于死亡中涅槃。火焰向上,敢自焚于时间,知死于知生,重生必携生命,于永恒结晶。